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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及笄(下)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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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」然后和萧翎分头打开窗户,又亲自前往汀兰圃要了一大篓的薄荷撤换塔楼的焚香。

&esp;&esp;楚澜月佇立在窗边,感受迎面而来的海风拂过脸上,全身受到薄荷带有警醒作用的清凉的香气包围。她忽然不想回头看她那间华美过头的新居,也忽然疲倦得想好好睡一觉。

&esp;&esp;却是恐怕不可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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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及笄宴当日,楚澜月沐浴过,正让汐玥帮自己换上一身华美的礼服。明明仍在服丧期间,楚渊送来的礼服却是大张旗鼓的海蓝色,衣袖的袖口缝上大大小小的珍珠。她皱眉看着镜中的自己,从梳妆台的珠宝匣中摸出一条素白色布帛,绑在脖子上权当守孝的象徵。

&esp;&esp;「公主您看这样可好?」汐玥替她上完唇脂,请楚澜月过目妆容,却在此时殿门被推开。能够这样来去沧澜国公主寝殿自如的人再无其他。

&esp;&esp;「皇兄。」楚澜月向楚渊行的是平礼,但楚渊似乎不以为意,他满意地细细看着她盛装打扮的模样,包括她綰起的乌发、受海蓝色衬托更为雪白的肌肤,目光竟然像在品尝甜点。

&esp;&esp;「这身衣服果真适合你。」楚渊的笑意深沉,楚澜月正想接话时,忽然他的眼神一扫,聚焦于正受海风吹拂的窗纱。「这香…似乎不是我安排的。」

&esp;&esp;她敏锐地注意到,只要是私下独处,楚渊不会自称「朕」。「澜月福薄,体质与皇兄御赐的安神香似乎有所衝撞,才擅作主张换成了普通的草药。」

&esp;&esp;「无妨,待你身子好些再说。」楚渊握上她的手,不过怜惜一瞬的眼神沉在她颈上的素帛。「朕是来迎你前往筵席的──」语音才落,她的寝殿门再次被打开,外头宫人密密麻麻跪了一地,正是大阵仗的迎接队伍。

&esp;&esp;无关愿意或不愿意,楚澜月带着汐玥、萧翎和墨寧等宫人随着楚渊和迎接队伍往举办仪式的海晏堂去。

&esp;&esp;是时正是夕阳西沉、月亮初上的时刻,然而黑沉沉的天空中却是乌云密佈,吹来的海风如吻在楚澜月的碎发边嬉戏,她贪婪地呼吸着这样的空气,好让自己在这样不安的情景之下踩稳每一个步子,亦试图压下身体莫名的反覆燥热。

&esp;&esp;「可惜了,你的及笄宴竟无法赏月。」楚渊回头,意有所指地对楚澜月笑了一下:「然我沧澜国的明月在及笄礼后,必如花盛放。」

&esp;&esp;楚渊的随行队伍将她一路送到了海晏堂侧殿,才分别而去。待时辰点到,楚澜月才在乐声中缓缓走向海晏堂主殿。

&esp;&esp;当楚澜月在宫人引领下步入大殿时,满堂的喧嚣声渐次小了下去。她从头至尾都只盯着眼前的磁砖看,但依然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有惊艷,有探究,有同情,更有来自御座之上那道视线,几乎要将她吞噬。

&esp;&esp;沧澜国的及笄仪式注重的是发式与冠饰。礼官高唱礼辞,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任宫人将头发綰成成人发式,并且精心依序插上玉笄和珠釵,最后为她戴上额冠,额冠上的海蓝宝石在照明用的火把下闪耀着。

&esp;&esp;她是一尊精緻的人偶,按照既定的仪式:礼官要她立便立,要跪便跪,完美微笑接受眾人的祝贺。除了最后礼成时,叩拜天地先祖时,她在叩首时内心翻涌的身为楚氏嫡女的愤恨与不甘。

&esp;&esp;及笄礼既成,楚澜月和朝臣百官一齐移驾凌波殿举行夜宴。既已成年,便可喝酒。虽然无人敢明目张胆地向公主灌酒,但朝中百官向她举杯祝贺,她也只能礼貌回敬。虽她盏中的酒并非「听澜醉」,但「碧波酿」抿多了也还是让她双颊泛起潮红。

&esp;&esp;尤其国师云寂来向她祝贺时,他缓步朝他前来,脚步清雋。那双深沉如墨潭如寒泉的眸子瞅着她,薄唇悠声朗道:「贺公主及笄。」向她敬酒的姿态亦凛然。她竟然不知为什么,便如此仰头随国师一同饮光杯中物。旁人惊奇之馀,只道公主十分重视国师以及新王之妃。

&esp;&esp;酒过三巡,楚澜月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留,于是眼神示意汐玥随她回宫,同时起身向仍在场的所有人请罪,表示自己不得不先离席。楚渊并无阻拦,反而哈哈大笑,向仍在场的人朗声宣佈:「眾爱卿亦自便吧!朕当亲自送公主回去,以示重视。」

&esp;&esp;楚澜月深知推託无用,亦无力气推拒。这般无月深夜回望舒楼的队伍整路无话,空气中依然能闻到美酒与笙歌的气息。原本她以为楚渊只会送她到一楼,这队伍却一路蜿蜒,直到她的寝殿门口。

&esp;&esp;楚澜月正想向楚渊行礼道别,楚渊却挥挥手屏退眾人,抢先她一步道:「朕有父皇所传祕事,仅能与公主两人共谋。」

&esp;&esp;楚澜月听见「父皇」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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