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34（10 / 15）

底蓄了一小片水。

&esp;&esp;“林慕，如果真的有难处，可以找我，没关系。”林慕哑然，不知如何应付。

&esp;&esp;见她推辞，许绫将礼盒塞到她掌心，“好啦，收下它，我还要去面试，下次见，慕慕。”

&esp;&esp;许绫第一次如此亲切地喊她。

&esp;&esp;许绫目光望向窗外，天是白的，树是青的，放眼是高楼林立，有几片玻璃幕墙在此刻点亮灯火，却依旧冰冷得不近人情。她回想起大一入学时走过的那条林荫道——时间和运气是两种磨人的东西。最初入学时，每一双眼睛都满含对世界的憧憬，可久而久之，心气也被现实渐渐磨平。

&esp;&esp;那一年肖杭大二，是新生迎新晚会上万众瞩目的学姐。她眉眼含笑地朝许绫伸手，那句自我介绍让许绫至今记忆犹新：

&esp;&esp;“我叫肖杭，杭州春水绿如蓝的杭。”

&esp;&esp;许绫那时真心觉得，肖杭是活在江南烟雨中的姑娘。

&esp;&esp;怎么会这样呢？

&esp;&esp;她曾在酒吧有过一次亲眼目睹：周身酒色气息的肖杭被男人挑起下巴，周遭音乐一瞬模糊，背景音里只剩下讥笑、嘲讽与起哄。

&esp;&esp;仿佛只是一转眼，一切都物是人非。

&esp;&esp;事在人为。肖杭混迹风月场，也许，是必然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酒足饭饱，她与林慕在交叉路口道别，各自奔赴不同的领域，人生也就此迈入反方向。许绫高高仰头，步履不停地前行，林慕静静注视她身影消失在眼前，京城的风总不合时宜地刮起，林慕一片身影薄薄的，风也将它吹得飘浮，凌乱的。

&esp;&esp;或许是天世传媒的名头太响，她的脚步有些发虚，仿若每一步都悬在半空，一颗心也悬了起来。

&esp;&esp;三十层的会议室里，冷气浸透丝袜。

&esp;&esp;秒针一格一格地碾过神经，她已独自等了整整一个小时。

&esp;&esp;当那扇雕花乌木门被推开第一道缝隙，冷空气与几丝冷调的光也随之钻入，许绫深深嵌进皮质沙发的指尖一霎定住，她迎上来人那双与她相似的锋利眼睛——那是何其从容的目光。

&esp;&esp;许绫认得她，olivia——亚洲享有盛誉的传媒女皇。

&esp;&esp;olivia出身贫寒却天赋非凡，被誉为业界定海神针。十六岁时，她为国际电影节拍摄的先锋短片便震撼业界，二十五岁已成为好莱坞制片厂争抢的视觉总监。三十岁那年，因与资方理念不合，她拂袖而去，回国后一举创办天世传媒——自此成为业界传奇。

&esp;&esp;这场翻身仗何其精彩。

&esp;&esp;许绫少女时期便崇拜的人物，如今竟真切出现在眼前，她思绪长达数十秒停滞，而后，无比郑重地起身，恭恭敬敬地将手掌伸出半寸，心底欢欣雀跃，声线都颤抖：“您好，olivia女士。”

&esp;&esp;olivia唇角浮出一丝弧度。她独身闯荡业界多年，目睹过一夜成名，也见过无数终其一生的平庸之辈。正因年少成名，过早浸染于成人社会，她的心境在十六岁那年便被彻底重塑。如今，一切早已归于平静。

&esp;&esp;olivia也认得许绫——许氏财团独女。

&esp;&esp;许绫的头衔是olivia亲自面试的唯一理由。亚洲颇负盛名的许氏，继承人竟屈尊纡贵亲自前来求职？olivia甚至没收到一封来自许氏的推荐信，想靠自己赢得尊重？念及此，她眉峰微挑。

&esp;&esp;“请坐，许小姐。”

&esp;&esp;俩人面对面地平视彼此。

&esp;&esp;她面试的岗位是纪录片编导。

&esp;&esp;olivia象征性地递过一瓶依云，“先喝杯水吧。”

&esp;&esp;许绫礼貌地双手接过，笑说：“谢谢您。”

&esp;&esp;如此近的距离，olivia眼底是喜是悲，她却看不透。

&esp;&esp;olivia垂下眼帘，净白指尖一页一页地，轻轻翻过那份漫出油墨味的简历——无数奖项名称化作密密麻麻的字迹，每一行字都足以引以为荣。

&esp;&esp;olivia翻动纸张的指尖悬在半空，她话语如同单调的音符，毫无起伏：“许小姐，北传的招牌，加上央视的实习，这份简历对于应届生来说，确实很漂亮。”她抬起眼，目光里没有温度，声音平稳：“尤其是这部《胡同里的温度》，是你大三暑假在央视实习的作品，也获得了我国纪录片学术委员会“十佳纪录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