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34（9 / 15）

望着眼前两位北传美人并肩行走，如同戏剧的幕布在他眼前拉开。薛亨屹心下嗤笑：许绫，你真是交友不慎。他扶正孔雀蓝领带，将视线收回，头也没抬，声调散漫地开口：“开走吧，回去开会。”

&esp;&esp;司机恭敬地颌首，那辆劳斯莱斯最终驶入西城方向。

&esp;&esp;许绫邀她入座。环形沙发上，深浅光影间，对坐着两人。皮质菜单摆放于大理石桌面，许绫双手将其轻递至对方眼前，声线温和：“我请你啦，想吃什么？毛血旺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林慕姿态得体，笑容如精心算计般标准：“你点就好啦，我不怎么挑食，两个人也吃不了太多。”

&esp;&esp;许绫抬手吩咐服务生前来，她指了几道菜，“一份水煮牛肉，再来一份毛血旺和开水白菜，两碗米饭和冰粉，谢谢你。”

&esp;&esp;服务生一笔一划地将菜名记在本上，随即转身嘱咐厨房。印象里这是她们第一次聚餐，过往在北传食堂不算。林慕连声说够了，梨涡浅浅：“绫绫，这么多吃不完的。”

&esp;&esp;许绫专注地为她满上一杯茶，关切般问道：“刚毕业你有什么打算，有心仪的公司吗？”

&esp;&esp;林慕闻言，不为所动。从大一时决意旷课混局起，她的心思便不在学业上了。她心甘情愿地投身其中，全心全意盼着能一夜成名，跨越阶级。她并不怪肖杭带她走上这条路。此刻听着许绫关切的问候，她只觉得讽刺——你这样生来就站在云端的人，怎么会懂我们普通人从泥潭里往上爬的苦楚？

&esp;&esp;你知道被当作玩物是什么感觉吗，许绫？

&esp;&esp;许绫当然不懂——她成人礼是一座四千平庄园。

&esp;&esp;茶味浓郁，她笑容也漾出苦意：“我没去公司面试。”

&esp;&esp;许绫不追问其中缘由，思绪飘回大一那年，再亮的繁星都不及她此刻眼中明亮，“你大一时拍的纪录片很有天赋，导师同学们都很认可你，甚至我央视的前辈也很欣赏你，说你很有才华，如果娱乐圈的路不那么顺遂，不妨回到老本行？做自己最擅长的事。”她顿了下，而后说：“不用再劝我进娱乐圈，一个人的能力有限，深耕一个行业已经很困难了，我要是再有当明星的心思，恐怕是分身乏术了，那些从小励志要当明星的人，他们在这条道路上所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和心血，那背后是无数个日夜熬出来的，艺考每一年筛掉多少人呢？向宁却能是艺考第一，她比我有资格当明星，我说这么多，没想教育你，只是想说，你还有别的道路可以走。”

&esp;&esp;林慕，自尊心，很重要。别被浮华迷了眼，舍弃最重要的本心。

&esp;&esp;林慕静静地听，每个字都在她脑海反复咀嚼，一时间无法轻易消化，一碟碟菜接连上齐，她却无心去看。混局数年，林慕察言观色的能力无人能及，许绫话里流露的真心她听得出，可这份心意太重，她受不起。

&esp;&esp;也许是秋风太凉，她也莫名一阵心凉，林慕不再看窗外微黄的枝桠。她安静注视着眼前面容精致的许绫，心情平和。也许此生再也没有一刻会比此刻更沉静，她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，瞳孔中倒映出对方的影子，却都没有打破这场沉默，任由这寂静变得沉重，沉重到将她们眼底最后一丝情绪都吞噬。

&esp;&esp;林慕声音如凛冽的风，本该尖锐，却透着悲凉：“北京好大啊，绫绫，我太渺小了……我以为我能在这里站稳脚跟，没想过会这么难，你知道吗？我第一次住上北传宿舍的时候，我哭了……因为，这里比我住的筒子楼好多了，我家的筒子楼，阴暗，闷热，墙面都斑驳……”

&esp;&esp;许绫听着，心也被揪紧几分。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&esp;&esp;她依然在说：“什刹海的风好大，大到我无论怎么去呐喊，都没有人听得到我那可怜的梦想，我不想再做明星梦了，绫绫。”

&esp;&esp;许绫理清思绪，心如止水：“刚毕业大家都很迷茫，找准目标吧，找准你感兴趣并擅长的领域，持之以恒去做，会有成效的，一天不行就一个月，一个月不行就一年，想混娱乐圈就继续坚持吧，但我想要的人生不在娱乐圈，它该在cbd里，该在北京最高的大厦里，在能够俯瞰朝阳区全貌的顶楼，我想在北京做些自己的东西，将自己的想法融入纪录片里，让更多人看到这座我生长的城市，也希望能让更多人认可，我当然也俗气，也希望纪录片能获奖。”

&esp;&esp;轮到林慕沉默。许绫一只手伸向托特包，将一份翠绿色的丝绒礼盒递给她，林慕抬眼，眼神在问“什么意思”。

&esp;&esp;“里面是条围巾，新买的没拆过，天气冷了，你穿这么少会冷。”

&esp;&esp;“绫绫，我……”林慕一双眼睛渐渐湿润，眼